引言

北京时间2019年6月17日22点55分四川省宜宾市长宁县发生M_S6.0地震，震中位置为（104.90°E，28.34°N），震源深度为16 km，四川、重庆、云南、贵州等多地对此次地震有感。截至6月19日，四川长宁M_S6.0地震已造成13人死亡，199人受伤，约10余万人受灾，对当地的社会、生产、生活造成重大影响。据 “地震编目系统” 快报观测报告，截至7月28日，四川地震台网共记录余震约6 888次，其中包含6次M＞4.5的余震（图1，蓝色海滩球）。

图  1  2019年6月17日四川长宁地震序列震中及附近区域地质构造（邓起东等，2002；唐永等，2018）

Figure  1.  Regional tectonic settings and location of epicenters of 17 June，2019 Changning， Sichuan，earthquake sequence （Deng et al，2002；Tang et al，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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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所处的四川盆地东南缘地区自2018年以来地震活动较为活跃，在此次长宁地震震中位置南侧约15 km处曾发生2018年12月16日四川文兴M5.7和2019年1月3日四川珙县M5.3地震（图1，红色海滩球）。由于四川长宁位于云南、四川与贵州的交会区域，地质构造上处于云贵高原向四川盆地过渡的边缘地带，地质构造背景较为复杂（图1），即长宁形成于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多期次相互作用的过程中，具有NE向构造，例如华蓥山断裂带，也有NW向规模较小的构造，例如长宁—双河背斜，甚至还有两种构造的叠加。

为了更好地研究四川长宁地震的震源性质和发震构造，本文拟使用中国地震台网中心 “地震编目系统” 快报观测报告记录的震相观测数据，通过双差重定位方法对四川长宁M_S6.0地震震后20天内的地震序列空间分布进行分析。除了对地震系列重定位，还将采用W震相反演方法分析中国数字地震台网提供的四川省及周边省级台站所记录的三分量宽频带地震波形资料，获取M_S6.0主震及M＞4.5余震的震源机制解，以期为研究长宁M_S6.0地震的动力学过程以及长宁地区的地震和地质构造活动提供具有参考价值的地震学证据。

1.   地震序列重定位

1.1   资料及方法

地震序列重定位过程中使用的震相走时资料检索自中国地震台网中心 “地震编目系统” 整理、存储的快报观测报告。观测报告的时间为2019年6月16日22时至2019年7月28日24时，即长宁M_S6.0主震之后约42天的时长。我们从 “地震编目系统” 下载的原始震相观测报告包含6 888次余震。为了获取较为可靠的地震序列重定位结果，重定位前需要对下载的震相走时资料按以下条件进行筛选：① 去除震中距大于300 km的到时资料（图2b）；② 每个余震事件需要有5个及以上台站的记录，且每个台站的绝对走时残差在1.5 s之内。经过预处理之后，最终获得6 793次余震的走时资料，其中P波到时数据对10万3 663条，S波到时数据对9万3811条。地震序列重定位中，使用的地震台站总数为27个（图2a），其中包括重庆地震局观测台网的2个固定台站、贵州省地震观测台网的3个固定观测台站、云南省地震局观测台网的2个固定台站及四川省地震局观测台网的21固定台站。从台站分布图中可以看到，重定位中使用的大部分台站位于长宁地震震中西部、北部及南部区域，东部台站覆盖相对较弱（图2a）。

图  2  （a） 地震序列重定位中所使用的地震台站及长宁M_S6.0主震震中（坐标来自于下文的矩张量反演），图中活动断层引自邓起东等 （2002）；（b） P波和S波观测走时曲线

Figure  2.  （a） Distribution of seismic stations used to relocation and location of the M_S6.0 Changning main shock （coordinate from following moment tensor inversion），where dash red lines indicate active faults （Deng et al，2002）； （b） Observed P and S wave travel time cur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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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采用双差相对定位方法（Waldhauser，Ellsworth，2000）进行长宁地震序列的重定位。因为该方法可以有效地消除速度模型不准确所引起的误差，且能够产出较好的定位结果，因此近年来在天然地震的重定位研究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黄浩等，2017；韦伟等，2018；翟亮等，2019）。尽管双差重定位方法可以消除一部分地壳速度模型精度不够引起的地震重定位误差，但是Michelini和Lomax （2004）的研究显示，双差重定位对地壳速度模型的变化还是过于敏感。为了尽可能地避免因地壳速度模型精度不够而引入的重定位误差，我们综合了前人在川滇及周边地区的地震学研究结果（吴建平等，2006；Guo et al，2018）来构建重定位中使用的地壳速度模型（表1）。重定位之前，我们开展了一系列试验，并依据试验结果选择最优控制参数，以此确保重定位过程中最小二乘解的稳定性及地震事件对之间的最优化关联。根据试验结果，重定位中选取地震对成簇参数OBSCT≥6，P波和S波的权重分别为1.0和0.5，余震事件对最大距离为8 km。

表  1  2019年四川长宁地震序列重定位所采用的速度模型

Table  1.  Crustal velocity model used to relocate the 2019 Changning，Sichuan，earthquake sequence

顶层深度/km	vP/（km·s−1）	vP/vS
0.0	4.58	1.72
4.0	5.65
13.0	6.12
26.0	6.55
32.0	7.32
46.0	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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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余震序列重定位结果

通过开展长宁地震序列的双差重定位，我们最终获得了4 056个地震事件的重定位结果，结果显示：东西、南北及深度方向上的平均相对误差分别为0.139 km，0.1 km和0.455 km，走时均方根残差为0.019 s。图3a给出了重定位之后长宁地震序列的空间展布，可以看出：重定位之后地震序列主要沿NW走向呈条带状集中分布；沿震源的深度方向（图3b，c），5—10 km深度范围内地震呈优势分布。图3a显示，经过重新定位之后地震序列的分布呈现明显的分区特征，主震NW方向约4 km处呈现明显的北西与南东余震活动分界线，其中：南东段余震较少，且地震震源的深度较深（约10 km）（图3c）；而北西段地震数量较多，地震分布呈现由浅至深（5—10 km）的连续分布（图3c）。长宁地震序列除了走向上的分区，在震源深度上也呈现明显的分层现象（图3b，c），大部分地震集中分布于5—10 km深度范围，3 km深度以上分布较少。地震序列的深度分布特征，可能揭示了长宁地震震源区域的上地壳结构较脆弱，且深度上存在明显的不均匀性。

图  3  经重新定位后四川长宁地震序列的平面（a）及深度剖面图（b，c）

主震坐标来自于下文的矩张量反演

Figure  3.  Map view （a） and vertical profiles （b，c） of the relocated Changning，Sichuan，earthquake sequence

The star indicates the main shock，its coordinate comes from following moment tensor inver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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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主震及M＞4.5余震震源机制解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本次长宁地震的发震机制，我们基于四川及周边西藏、云南、贵州、广西、湖南、湖北、山西、山西、宁夏、青海等省级台站记录到的区域宽频带三分量地震波形资料，采用W震相反演方法获取长宁地震主震及M＞4.5余震的震源机制解。

2.1   方法和数据

矩张量震源机制反演中使用的区域宽频带波形资料来自于郑秀芬等（2009）和国家测震台网数据备份中心（2017）。我们选取震中距处于0°—20°范围内、高信噪比的三分量原始波形资料参加反演。首先，对原始波形资料进行预处理，包括去除仪器响应、去均值、去倾斜，带通滤波，旋转三分量记录得到垂向、径向和切向波形记录；然后，截取P波到时及之后180 s长度时间窗之内的波形数据作为W震相波形资料参加反演。

目前大部分中小地震震源机制反演中所使用的短周期体波或面波资料，容易受到地壳结构不均匀性的影响，因此本研究选取超长周期W震相资料开展震源机制反演。W震相的能量主要集中于100—1 000 s超长周期，以4.5—9.0 km/s （高于S波群速度）在地球内部传播，因为其与众不同的斜坡状波形特征，因此被命名为W震相（Kanamori，1993）。因为超长周期，W震相主要集中在上地幔传播，较少受到大陆地壳浅层强烈各向异性速度结构的影响；此外W震相的传播速度较快，可以用来快速可靠地确定地震的震源参数（Kanamori，Rivera，2008；Duputel et al，2012）。近年来基于W震相的矩张量震源机制反演方法已经在国内外的震源机制研究中得到广泛的应用（郭志等，2017；韦伟等，2018），且研究结果与其它方法获取的结果显示了较好的一致性（Duputel et al，2012）。

目前地震数据处理中通常采用原始波形资料反卷积仪器响应信息的方式去除仪器响应，但是对于具有超长周期特性的W震相资料，采用上述方法去除仪器响应得到的原始波形资料并不准确。参考Kanamori和Rivera （2008）的研究结果，我们采用时间域递归滤波器来去除仪器响应，该方法最重要的过程为寻找与地震仪器零点、极点及增益信息相匹配的二阶微分方程的常系数（Zhu，2003）。在此过程中，在要求的频率范围之内一些地震台站可能无法找到合适的递归滤波器参数，对于此类地震台所记录的数据，在预处理过程中直接舍弃。

地震仪所观测到的地震波形图的变化特征也会受到震源特性及地球介质的影响，数值计算可以模拟这些效应进行理论地震图的合成。理论地震图合成中一个主要组成元素为理论格林函数，理论格林函数主要包含地球介质对脉冲信号的响应信息。对于区域短周期体波、面波或全波形格林函数，通常采用基于矩阵传播的方式进行计算（Zhu，Rivera，2002），且计算过程中无需考虑地球自身重力对理论格林函数的影响。但是对于超长周期的W震相，地球自身重力场对地震波形特征的影响不能忽略，因此本研究选择基于简振正型叠加方法的Mineos软件包（Masters et al，2011）来构建理论格林函数库。对于点源模型，震源特性通常可用9个矩张量来刻画，而且因为地震矩张量的对称性，可以进一步减少到仅使用6个独立的矩张量来完全刻画震源（Jost，Herrmann，1989）。在震源机制反演过程中，利用上述理论格林函数与矩张量的加权线性叠加计算得到理论地震图，之后通过理论地震图与实际观测地震波形资料的比对，找出一组使得理论地震图与实际观测资料最佳拟合的矩张量参数来得到震源机制解。

2.2   2019年6月17日四川长宁M_S6.0地震震源机制解

为了获取最优震源机制解，在反演中需要对原始波形资料进行多次质量控制，开展震中位置的空间网格搜索。波形反演分为两步：第一步，使用中国地震局（2019）发布的长宁地震的初始震源参数作为参考，进行数次反演，每次反演完成后，去除波形拟合均方差较大台站的数据，这样最终共获取227个台站的414个分量的波形数据用于空间网格搜索反演；第二步，利用初步反演筛选得到的观测数据，对震源区域进行空间网格划分，并进行空间网格搜索，获取最优震源参数，包括震源的三维空间位置、地震矩张量等。

通过空间网格搜索反演获取的最优地震矩张量解如图4a所示。结果显示：2019年6月17日四川长宁M_S6.0地震的标量地震矩为M₀＝5.18×10¹⁷ N·m，折合矩震级M_W5.74，最优矩心深度为7.5 km；六个地震矩张量M_xx，M_yy，M_zz，M_xy，M_yz，M_xz分别为0.334 7×10¹⁸，0.196 0×10¹⁸，−0.530 7×10¹⁸，0.094 9×10¹⁸，−0.071 0×10¹⁸，0.294 4×10¹⁸ N·m；两个发震断层节面解分别为节面Ⅰ ，走向12°，倾角50°，滑动角139°，节面Ⅱ ，走向131°，倾角59°，滑动角48°。

图  4  （a） 2019年6月17日四川长宁M_S6.0地震的矩张量反演结果；（b） 部分参加反演台站的波形拟合及台站分布图，台站名称标示于波形图上方

Figure  4.  （a） Centroid moment tensor solution for the M_S6.0 Changning，Sichuan，earthquake on 17 June 2019；（b） Comparison of the observed waveforms （black lines） and synthetic ones （red lines） for moment tensor solution，where the station name is marked above each wave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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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参加反演台站实际观测波形与理论波形的对比如图4b所示，可见实际观测资料与理论地震图拟合得较好。波形对比图右侧给出了反演使用的地震台站（橙色圆点）的空间分布、当前波形所对应台站位置（红色圆点）及震中位置（蓝色六角星）。从台站分布图（图4b）可以看出，大部分台站位于震中所处位置的东部、北部及南部，西部台站分布相对较少。总体而言，可用台站的空间分布为反演提供了较为均匀的方位角覆盖，为获取可靠的反演结果提供了坚实的数据基础。

空间网格搜索的反演过程中，深度网格搜索步长设为2.0 km，初始搜索深度设为3.5 km，最大搜索深度设为15.5 km，共7个深度位置。图5a给出了波形拟合均方差随深度的变化情况，图中显示长宁地震的最佳矩心深度为7.5 km。图5b显示7.5 km深度的平面上，波形拟合均方差随空间位置的变化情况（圆点直径及颜色），图中 “＋” 标示二维空间网格搜索的最优震中位置，其坐标为（104.9°E，28.34°N）。这样看来，通过空间网格搜索获取的震源深度与中国地震局（2019）发布的震源深度（16 km）存在明显差异，而震中位置（104.9°E，28.34°N）与中国地震局（2019）发布的震中位置一致。

图  5  2019年6月17日四川长宁M_S6.0地震震源深度及震中位置空间网格搜索结果

（a） 深度搜索与波形拟合均方差变化图；（b） 经纬度搜索与波形拟合均方差分布图，图中黑色十字标示最佳震中位置

Figure  5.  Focal depth and grid search results of optimal centroid location for 17 June 2019 Changning earthquake

（a） Variations of waveform fitting root mean square （RMS） with depth；（b） Spatial variation of waveform fitting RMS，where best-fitting location is marked with a black cr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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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17日长宁地震发生之后，国内外多家机构发布了本次地震的震源参数信息，列于表2。从表2中可看出，本研究获取的震源机制与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Institute of Geology and Geophysics，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缩写为IGGCAS）发布的结果比较相近；中国地震台网中心（China Earthquake Networks Center，缩写为CENC）、美国地质调查局（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缩写为USGS）、哈佛大学全球矩张量（Global Centroid Moment Tensor，缩写为GCMT）和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Institute of Geophysics，China Earthquake Administration，缩写为IGP-CEA）的结果比较相近，发震断层的性质也比较接近，逆断层为主，外加少量的走滑分量。中国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Institute of Earthquake Forecasting，China Earthquake Administration，缩写为IEF-CEA）的结果与上述结果存在一定差异，其结果显示发震断层性质以正走滑为主。

表  2  国内外相关机构发布的2019年6月17日四川长宁M_S6.0地震的震源机制参数

Table  2.  The focal mechanism parameters for the M_S6.0 Changning，Sichuan，earthquake on 17 June 2019 released by related institutions

机构	节面Ⅰ				节面Ⅱ			震源 深度 /km	MW
	走向/°	倾角/°	滑动角/°		走向/°	倾角/°	滑动角/°
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	308	45	40		187	63	127	11.5	5.79
哈佛大学全球矩张量（GCMT）	323	57	65		184	40	123	12.0	5.7
中国地震台网中心（CENC）	350	67	93		162	23	82	16.0	6.0
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IGGCAS）	119	58	9		24	82	147	5.0	5.8
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IGP-CEA）	307	58	40		191	57	141	16.0	6.0
中国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IEF-CEA）	296	81	−13		28	77	−170	19.0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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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同一个地震事件，不同的研究机构给出的震源机制结果存在明显差异，这源于以下两方面。一方面，差异来源于所采用的反演方法和观测资料不同。例如本研究、CENC和USGS的震源参数均是采用W震相反演方法（Kanamori，Rivera，2008）获取，但是CENC和本研究主要使用省级台站记录的区域波形资料，而USGS主要使用的是远场波形资料。此外，本研究的结果经过深度空间搜索优化。由于所使用波形资料及深度空间搜索优化的差异，导致使用同一方法而最终结果不同。GCMT的结果主要使用长周期体波及面波资料（Ekström et al，2012）反演获取，IGP-CEA的结果主要基于CAP （cut-and-paste）方法（Zhu，Helmberger，1996）反演区域波形资料获取，IGGCAS和IEF-CEA 的结果主要使用区域全波形资料反演获取，但由于反演方法不同（郝金来，姚振兴，2012；Dreger，Helmberger，1993），所以导致震源参数存在明显差异。另外，对于区域体波资料的反演，计算格林函数时使用的地壳速度结构模型不同，也可能会对最终反演结果产生一定的影响。另一方面，震源参数的差异可能与震源的复杂性有关，而长宁地震震源是否具有复杂性及其对震源机制的影响，尚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2.3   M＞4.5余震的震源机制

除长宁地震序列主震的震源机制之外，我们还从 “数据备份中心” 下载了M＞4.5共6次余震的区域波形资料，并反演获取其震源参数，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大部分余震均分布在约7—10 km的深度范围内，而发震断层的性质主要以逆断为主，外加少量的走滑分量，其发震机制与主震比较接近（图1）。

表  3  四川长宁地震序列六次M＞4.5余震的震源参数

Table  3.  Focal parameters for six M＞4.5 aftershocks of the Changning earthquake sequence

发震时刻			节面Ⅰ				节面Ⅱ			震源 深度 /km	MW
年−月−日	时:分:秒		走向/°	倾角/°	滑动角/°		走向/°	倾角/°	滑动角/°
2019−06−17	23:36:01		175	51	117		316	46	60	9.5	5.08
2019−06−18	07:34:33		156	42	118		300	53	66	7.5	4.72
2019−06−22	22:29:56		162	44	75		3	47	104	9.5	5.19
2019−06−23	08:28:17		146	59	20		45	72	147	7.5	4.44
2019−07−03	12:26:53		135	51	93		309	38	85	7.5	4.61
2019−07−04	10:17:58		192	43	82		22	46	96	9.5	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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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采用双差定位方法分析四川、云南、重庆各省地震局区域台网提供的具有相对较好方位角覆盖的震相走时观测资料，获取了四川长宁M_S6.0强震序列的重定位结果，重定位结果在东西、南北方向和垂向的精度分别为0.063 km，0.265 km和0.434 km。重定位之后地震的空间分布特征更加清晰地展示了长宁地震序列主要沿NW方向呈条带状扩展，以主震为起点，地震序列沿着NW方向展布约23 km；地震序列的优势分布深度为5—10 km，主震的震源深度约6.9 km，余震向浅部及深部双向扩展；地震序列在深度空间上接近垂直分布，并随深度增加呈轻微NE向倾斜趋势，揭示发震断层面可能较为陡峭。此外，地震序列的空间展布在主震NW向约4 km处存在明显的分区特征，在约3 km深度处存在明显的深度分层特征，这可能揭示了长宁地震震中及附近区域的上地壳结构更脆更弱，且深度上存在显著的不均匀性。沿NW走向的地震序列的深度分布显示，在主震NW方向从地表到约11 km深度存在一个上宽下窄的地震聚集区，且震级较大的余震几乎均集中在该区域，我们认为该区域属于主震发生时地震破裂滑动位移较小的区域，在主震破裂的过程中该区域原始积累的应力未得到充分释放，震后受到主震破裂引起的应力变化影响而以余震发生的方式逐步被释放。

采用W震相方法分析区域波形资料获取的主震及M＞4.5余震的震源机制解表明，此次地震为逆断为主兼具少量走滑的地震破裂事件，主震的最优矩心深度为7.5 km，矩震级为M_W5.74。综合分析主震、余震的震源机制和地震序列的空间展布特征以及震中附近区域地质构造背景（唐永等，2018），推测本次地震的发震构造为NW走向长宁—双河背斜，也就是本研究获取震源参数中的节面Ⅱ为发震断层，其震源参数为走向131°，倾角59°，滑动角48°。

本研究通过对经重定位的2019年四川长宁地震的余震序列进行反演所得的主震及部分余震的震源机制表明，此次长宁地震序列在空间上表现为沿长宁—双河背斜核部及北部区域集中分布。长宁—双河背斜为四川盆地低缓褶皱带向云贵高原的过渡带，地质上表现为多方向多期次的构造变形特征。长宁—双河背斜的东侧主要受到湘西华南地块的挤压应力作用，西侧则受到青藏高原内部物质向南挤出的应力作用；西端以华蓥山断裂带为界，南部叠加昭通—鲁甸断裂带构造转换作用导致的挤压、抬升作用，最终形成现今的背斜构造形迹（唐永等，2018）。长宁—双河背斜总体呈现NW−SE走向，空间展布长约70 km，背斜东南部较宽，而西北部则逐渐收窄，且向WS方向发生弯曲（图1）。何登发等（2019）的地震反射剖面研究结果表明，长宁—双河背斜在地质构造上表现为断层转折褶皱背斜，核部主要发育一系列逆冲断层，背斜西南翼的地层较为平缓，而东北翼的地层较为陡峭。经过重定位的余震序列平面展布表现为沿长宁—双河背斜的东北翼及接近背斜核部区域集中分布，余震优势分布方向大致平行于背斜走向（图3a），余震序列的深度分布特征则表现为浅部近垂直于地表分布，深部呈NE向倾斜（图3b）。余震序列的空间分布特征与长宁—双河背斜东北翼的地质构造呈现较高的相关性，印证了本文余震序列重定位结果的可靠性。此外，主震及几次震级较大余震的震源机制结果表明，发震断层以逆冲为主，该结果与长宁—双河背斜的地质构造及应力背景较为一致。就在长宁—双河背斜的西南部分别于2018年底和2019年初发生过两次M5.0左右地震，本文结果显示余震序列在深度上呈分层特征，余震优势分布深度约为5—10 km，这与何登发等（2019）对这两次地震及余震的研究结果较为一致。

地震序列重定位中使用的震相走时数据来自于 “地震编目系统” 正式观测报告，区域波形数据来自于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国家测震台网数据备份中心（doi：10.11998/SeisDmc/SN），W震相反演软件包来自于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http://wphase.unistra.fr），文中图件使用GMT （Wessel， Smith，1991）和Matplotlib （Hunter，2007）软件包绘制。